話落,顧思澈拉開車門,坐在了舒遙的旁邊。
從上車開始,他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她,一直緊緊地打量着他的遙遙。
鼻尖充斥着她的氣息,他壓抑住心底激動的心情,故作高冷地問道:「沒事吧?」
舒遙腳崴了一下,其他地方還好,她低頭看了眼紅腫的腳踝,反正也不是什麼嬌氣的人,她搖搖頭,「沒事。」
順着她的目光,顧思澈往下看去,只見她的腳踝處腫起一個大包,**一片扭曲的青紫,看得他眉頭一蹙,臉色微變,周身的氣壓驟降。
「這叫沒事?」他陰沉沉地說道,「也對,心這麼狠,這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麼!」
畢竟當初,那如此狠心地拋下他,一走了之!
舒遙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垮下臉來,總感覺他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,動不動就陰沉着臉。
她只當是在報復她,不當回事兒地淺淺勾唇,莞爾一笑,「我就當,你是在誇我吃苦耐勞嘍。」
畢竟大年初一工作到現在,也算是吃苦耐勞了吧。
顧思澈冷淡地瞥了她一眼,抿嘴不再接話。
表面陰沉着臉,殊不知,心裏因為她的這個笑,早就慌亂如麻了!
漸漸的,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舒遙的小區門口。
車外寒風呼嘯,又是深夜,舒遙拉開車門,被冷風吹得瑟縮了一下,忍着痛要下車。
腳剛挨到地面,她就吃疼地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「痛……!」她低聲驚呼道,只能一手撐着門,小心翼翼地下車,但腳一用勁,腳踝處就刺骨鑽心的疼。
她吃疼地咬牙,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「上來。」
舒遙一頓,就見顧思澈在她面前蹲下。
她望着眼前寬厚的背,微微發怔,猶豫着慢慢地俯身趴了上去。
離得近,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湧入鼻腔,一如當初一樣,他不喜歡抽煙,身上很少有煙味,除非是心情不好的時候。
她趴在他的背上,雙手本能地圈住他的脖子,感受到他的背脊和當初一樣,寬厚有力,充滿安全感。
只可惜,現在不屬於她了。
她垂下眼眸,微抿薄唇,不再動彈。
顧思澈兩手托住她的腿彎,慢慢起身。
他慢慢站起,舒遙微微下滑,手臂更加用力摟緊他的脖子,整個人往前傾,兩具身體也貼得更緊!
背部一陣柔軟的觸感,令顧思澈喉頭一緊,腳步微亂。
他眼神幾不可查地暗了暗,喉結滾動,儘力壓下心底的躁動。
忽的冷笑一笑,吐出冰冷的嘲諷,「你不是吃苦耐勞嗎?現在怎麼還要我來背?」
舒遙撇撇嘴,玩味道:「吃苦也要有個限度嘛。」
「小騙子!」
顧思澈無奈地抿嘴,大手抓緊她的腿彎,紳士地往樓上走去。
坐在駕駛座的趙逸誠望着「打情罵俏」的兩人,瞪大了眼睛,立刻反應過來!
終於看到了老顧脫單的希望!
他一臉姨母笑,偷偷從副駕的抽屜里拿出什麼,不動聲色地塞到顧思澈的口袋裡,笑得揶揄。
顧思澈瞥了一眼口袋,沒看清是什麼,抬頭就看到他諱莫如深的眼神。
趙逸誠完成任務,快速關窗,踩下油門,最後對着顧思澈擺擺手,「老顧,我先走了啊,我老婆喊我回去吃夜宵呢!」
話落,直接一個流星飛了出去!
傻子都看得出來,擺明了是要給他們製造機會啊!
顧思澈托住舒遙的腿彎,雲淡風輕地往電梯里走去,準確地按下了十一層。
舒遙見他很乾脆地按下電梯,整個人愣了一下,「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十一層。」
明明她回國後,兩人只見過兩次面而已!
顧思澈身形一頓,眼底的慌亂轉瞬即逝,沉聲道:「你剛才說過。」
「我哪有說過?」舒遙狐疑地蹙眉。
「車裡。」
顧思澈丟下這句話,正巧電梯門打開,他背着舒遙走了出去,來到大門前。
舒遙還有些疑惑,但先輸了大門密碼,然後被顧思澈抱了進去,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。
起身時,顧思澈的口袋裡掉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塑料袋子。
兩人定睛一看,頓時僵在原地……
空氣陷入一絲詭異的尷尬。
顧思澈的臉一黑,反應過來,剛才趙逸誠往他兜里塞了個東西,原來是這個……
舒遙眉頭一挑,看向顧思澈的神色,多少有些複雜和鄙夷。
這人怎麼隨身帶着這個……
為安全起見,她警惕地往邊上退了退,開口道:「你先回去吧,接下來我自己可以。」
顧思澈薄唇勾起,戲謔地盯着她,嘲諷道:「這是怕我會對你做什麼?」
舒遙警惕地睨着他,畢竟兩人已經分開三年,不再是從前那般親密,自然要保持距離。
她紅唇一勾,「防人之心不可無。」
顧思澈身形一頓,臉色驀地陰沉下來。
所以,是要防着他!
他冷嗤一聲,站起身來,轉頭留下一個生疏冰冷的背影。
本以為他就此離開,他卻轉身進了房間,找出了藥箱,又折回來坐到沙發上。
他自然地抬起舒遙的腳,搭在自己的膝蓋上,低下頭細細端詳着。
白皙纖細的腳踝處紅腫一片,滿是扭痕,透着可怖的青紫,在雪白的肌膚上分外明顯!
他眉頭一蹙,表面上薄唇緊抿,陰沉着臉。
是他沒保護好她,以後不會了。
他暗下定決心,從盒子里取出棉簽,沾上藥水塗在她的紅腫處。
傷口一碰到刺激冰涼的藥膏,舒遙眉頭一擰,痛得繃緊了腳背!
這藥水真刺激!
塗著塗著,她的牙齒都忍不住微微發顫。
顧思澈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,見她面露痛苦,眉頭也跟着擰了起來,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她的腳踝上!
微涼的指尖揉捏着她的腳踝,力道不大,但舒遙還是痛得一陣哆嗦。
顧思澈動作一僵,突然聯想到他們耳鬢廝磨的場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