◈ 第7章

第8章

正式開學的前一天,周鳶去了北京。

學校有專門的校車來接學生,完全不用擔心,而且葉旌陽也來了。

但北京還是太大了,人山人海,她幾乎看不太清任何人的面孔,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涌動的人影和混雜的氣味。

她拖着行李箱,身上還挎着一個小包,裏面裝着手機和重要證件。

終於出了站,周鳶給葉旌陽打電話,葉旌陽讓她往路邊走,朝着R大的迎新工作站方向就能看到他。

周鳶往前走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葉旌陽,看到葉旌陽的時候,她差點沒有認出來。

他變化太大了,以前他們學校管得很嚴,男生頭髮不能超過固定長度,女生不能披頭散髮。

所以葉旌陽以前一直留着清一色短寸,也從來不會這麼精心的打扮自己。

現在,他頭髮長了很多,太陽底下發色是棕黃色,脖子上還戴了一根好看的男士項鏈。

看到周鳶,他情緒激動問:「想不想我?」

周鳶點了點頭,有點不好意思:「你變化好大。」

「大嗎?」

葉旌陽一隻手拉過她的行李箱,另一隻手牽着她,笑容燦爛:「我以前也很帥的好不好?」

周鳶笑着點了點頭。

葉旌陽拉着她坐上校車,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。

路上,周鳶看着匆匆閃過的窗外風景聽着葉旌陽喋喋不休的介紹,心情不必說,自然是高興又激動。

到了學校,也是葉旌陽陪她去報到,找到宿舍後,因為女生宿舍不允許男生進入,所以周鳶一個人進去放行李。

她們宿舍是個四人間,其他室友已經到了,周鳶跟他們簡單打了招呼,開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。

叫趙靜雅的女生問周鳶:「周鳶,我們等一下去吃飯,一起去嗎?」

周鳶有些猶豫說:「不好意思,我男朋友來陪我報到,等一下要送他,我晚上可以跟你們一起去。」

雖然是第一次見面,但其他三個女生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,驚訝地問:「你有男朋友啊?高中談的嗎?」

周鳶點了點頭。

「他在哪上學?也在北京嗎?」

「嗯,他是K大的。」

「他是K大的?」叫譚姣的女生興奮起來:「那我們宿舍的脫單任務都交給你了,讓你男朋友給我們介紹幾個優質帥哥。」

K大理工科類的專業多,綜合男女比例,男生也比他們學校的男生多。

周鳶笑着點頭說:「好,沒問題。」

聊了幾句,周鳶簡單收拾好行李後說:「我去找他吃飯了。」

室友戲謔幾句讓她快去吧。

周鳶下了樓,看到葉旌陽坐着玩手機,時不時的對着手機說幾句話,嘴角帶笑顯然是在跟人聊天。

看到她出來了,葉旌陽對着手機笑着說:「不聊了啊。」

周鳶走近問:「你有事兒忙?」

葉旌陽拉着她的手說:「沒事兒,是我室友問什麼時候帶你去見見他們。」

周鳶笑了笑。

葉旌陽又問:「見你室友了嗎?她們人怎麼樣?」

周鳶說:「看着都挺好相處的,剛才還說要一起去吃飯,我說我男朋友來了,晚上再跟她們一起去。」

葉旌陽說:「盡量不要太掉隊,多跟室友在一塊,也多認識新朋友,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。」

說到這,葉旌陽突然伸手捏了捏她臉蛋笑着說:「當然,男的除外。」

周鳶的朋友一直不怎麼多,每個階段只有那麼一兩個能聊得來,其他人等畢業後就幾乎沒怎麼聯繫了。

而葉旌陽卻恰恰相反,以前上學的時候,他跨班級跨年級認識的人有很多。

加上他媽媽的原因,很多老師也都認識他。

中午,他們在學校外面吃了飯又在附近逛了逛。

葉旌陽給她介紹路況以及平時需要注意的問題,衣食住行能想到的都提醒了一遍。

這附近都是學校,葉旌陽學校離周鳶的學校很近,坐公交兩三站就到了。

葉旌陽入選了學生會,這幾天開學季,他安頓好周鳶以後就得回學校了。

兩人手拉手走到公交站牌,周鳶說:「你路上小心,到了給我發信息。」

葉旌陽看着她,笑着說:「過兩天我來找你。」

兩人靜靜地對視着,也許是太久沒見了有些陌生,也許是這樣太過於親密的舉動有些突然。

葉旌陽親過來的時候,周鳶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害羞的立刻低下了頭,臉也紅了。

最終,葉旌陽在周鳶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:「我的女神怎麼這麼容易害羞。」

「你快走吧。」周鳶推着他。

周鳶送走葉旌陽後,就回了宿舍。

室友們已經收拾好,還在聊天,周鳶擦了桌櫃,把幾件大衣掛了進去。

睡她對面的譚姣突然「嘖」了幾聲,酸溜溜地說:「我說,你跟你男朋友也真夠膩歪的,又沒隔多遠,還得留件衣服掛在自己的衣櫃里。」

那件外套明顯是男人的衣服,周鳶本來沒打算把它掛出來,可一想,要是哪天拿出來交給他的是一件皺皺巴巴的衣服,好像會顯得怠慢了別人的好意。

周鳶笑笑也沒解釋這件衣服其實並不是她男朋友的,而是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的。

正式開學後,很快周鳶就親身體驗到了,為什麼很多人上大學後會有那麼大的改變。

大學校園開放自由,課堂輕鬆活躍。

對比以往跟老師永遠板著臉,家長耳提命面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。

剛開學都是以宿舍為小集體,周鳶和室友們相處的很好,她們宿舍的女生性格都偏內向,不屬於社交達人。

沒課的時候也是一個宿舍出去吃飯逛街,或者待在圖書館。

譚姣還好點,吃喝玩樂以及對外獲取消息至少比她們仨在行些。

看她們成天窩在學校就覺得憋屈,所以想盡辦法帶他們仨出去玩。

她是北京人,對這裡自然很熟。

加上一口流利的京話調侃起人特別損,經常惹得其他三人想群毆她。

當然,她們也調侃譚姣,問她家是不是有四合院?能不能帶他們去瞧瞧。

譚姣說:「我家是農村的,只有小平房,啥家庭就敢做夢有四合院。」

說完四個人都傻樂。

譚姣有個表姐,是跳民族舞的。

譚姣經常把她表姐掛嘴上,三句話不離我表姐……

「我表姐這周五有演出,就在他們學校,到時候我帶你們去。說定了啊,那天誰也別有安排。」

周鳶是這個宿舍唯一有男朋友的人,所以,這話完全是對她說的。

周鳶肯定地說:「周五我也沒事兒。」

她和葉旌陽的相處方式跟之前的異地戀沒什麼兩樣,就連室友都很困惑說:「我沒見過這麼談戀愛的,是不是王母娘娘給你倆也划了一道天河,讓你倆見一面都這麼費勁?」

周鳶笑笑說:「他在學生會,每天除了上課還有很多事兒要忙。我們這周末就見面了。」

說到這,她自己也高興起來。

譚姣看她笑得挺沒心沒肺,開玩笑地說:「看把你樂的,我跟你說,他比你早來一年你要注意點兒,說不定早就背着你偷吃了。」

趙靜雅和邢曉菲自然不能再幫腔,否則就真有了挑撥人家關係的嫌疑。

趙靜雅跟譚姣說:「你小心周鳶男朋友知道了過來找你算賬。」

譚姣無所謂:「他找過來正好啊,我就替周鳶問問,這戀愛要是不想談,還有人排着隊呢。」

「是不是又有人來找你打聽周鳶了?」

周鳶挺好看的,長得清秀又很文靜,屬於沒有攻擊性,在班級里無論男女生人緣都很不錯的類型。

譚姣抓着床邊扶手,坐起來一點兒跟對面的周鳶說:「我跟你說,你別太好說話。男人這種生物,你要適當的讓他產生危機感,不然他還覺得你除了他沒人追呢。」

這次,趙靜雅跟邢曉菲都表示贊同。

譚姣接著說:「就拿我表姐來說,長的特別漂亮,也可會打扮。她從小就受歡迎,從她身上我就總結出,這越作的女人就越受歡迎,越受歡迎的女人就越作。你看你每次跟男朋友打電話,反正我聽到最多的就是,好,知道了,都可以。」

譚姣學着她那幅柔柔弱弱逆來順受的模樣,最後提醒她:「時間久了,把你放在心上才怪呢。」

周鳶知道她們是為自己好,笑笑說:「我相信他,他不是那樣的人。」

室友好奇問她:「你和你男朋友是怎麼在一起的?」

周鳶說:「我們從初中就是同學了,沒什麼特別的。」

「你們在一起開心嗎?」

「開心啊,他其實對我很好的,我復讀一年,他雷打不動會在我的QQ留言板鼓勵我。以前他是我們班體委,我不舒服的時候,他就會幫我逃過早操。我們還坐過一年同桌,他會幫我打飯,接熱水,送我回家,很多很多。」

聽着……人是還行。

譚姣皮笑肉不笑,感覺不是在跟一個世界的人對話。

她呵呵自嘲兩聲說:「好吧,我以為我點的是午夜場成人頻道。對不起,打擾了!」

說完,她重重摔在床板上:「……拉燈,睡覺。」